腕间?的剑花翻飞,水袖轻摆,哪咤望着她,眼里情绪不明。
「舞得好。」一看便是娇贵的公主使的剑法,端秀卓绝,就是没?什么杀伤力。
他伸手捉了她的手腕,将人往怀里一带,大手裹着她的小手,一用力,便带着她的剑势破空而出。
哪咤惯常使枪,一手剑也凌厉无比。
长剑急刺,破开风刃。
剑上寒光恍如游龙穿梭直下,长剑刺出,便疾如雷霆,落叶纷扬。
他在落叶纷纷间?去看她的眼睛,那双水翳杏目,波光潋滟,似海底的深渊引人下坠。
「小妖女,我这一手如何??」他问她。
敖泠垂下眸子,这是她第一次看哪咤使剑法,也算是第一次见到了他实实在在的功夫。
他很强。
是任谁来看都?会惊艷,佩服其?才能的强。
东海以幻术和读心术闻名于世,又以唿风唤雨之术在三界有了一席之地。
但这种从刀枪剑雨里琢磨出来的硬冷杀招,是她怎么也比不得的。
她压下心中泛起的涟漪,笑得很真诚:「哥哥很厉害。」
她伸出手极自?然地搂住他的脖子,在他的颈脖间?种下了最后一颗鲛人泪。
哪咤似乎还沉浸在她的夸赞里,璀璨星眸里是点点笑意。
笑意之下,澄澈的瞳孔间?映着她娇美的脸,只映了她一个人,叫她甚至有些愣神。
他们?一直逛到晚间?才回去。
金咤已经带了人在西?院等着,一众家将手持兵器,威立四侧,端的是一副要将谁当场诛杀的模样。
木咤听闻风声,怕两人吵起来,也着急地赶了过来。
风火轮踏风而来,哪咤将敖泠搂稳了才放到地上,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。
金咤端坐在主位,神态自?若地喝着茶,而木咤则神色焦急中带着几分讪讪,在堂前久久徘徊。
一列家将一字排开,面目冰冷。
哪咤脸色很不好,提醒堂前的一群人。
「亥时三刻了。」
金咤搁下手中的杯盏,没?有看哪咤,而是目光冰冷地扫视了敖泠一眼。
「知道亥时了,却在外头厮混。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?」
敖泠迎着金咤的目光,隐隐猜到他的意思,面上没?露出什么表情,只是笑意淡了不少。
「我院里还有姑娘家,大哥二哥若无事便回吧。」
金咤仍在压抑着怒意,低声提醒哪咤:「我是奉父命前来。」
哪咤却冷笑:「那又如何??」
「哪咤!」见搬出父亲来不管用,金咤只得又提起兄弟情谊,「我嘱咐你的事,你也忘了?」
哪咤这次沉默了一瞬,眼神也沉了下来。
金咤以为有戏,扣着茶盏的手不自?觉收紧了些。这个弟弟不好劝,总得依着他的性子来才行。
他放缓了声音:「你......」
「你与?李靖做的商量,与?我何?干。」
哪咤的沉默只是因敖泠还在场,不想将话挑得太明,但见堂前众人咄咄逼人的态度,他回应得仍极快。
金咤眼里闪烁着怒火,一只手硬生?生?将杯子捏碎了。看出弟弟的心思,他好歹没?有明说?。
「今早让你来见我,你却带着这个妖女去翠屏山瞎逛。」
哪咤没?作声,伸手将敖泠护在身后。
木咤见状,只得在一旁劝架:「都?是兄弟,干嘛闹得这么僵......」
木咤是知道一些内情的,东海来了人传话,要敖泠体内的定魂珠,李靖差金咤来走这一趟,哪咤却千般护着,干坤圈都?护在她脖子上。
是真的在护着她,而非哪咤所说?的挟制她。
他们?近不了敖泠的身,要哪咤亲自?动手,他答应了,又整日像什么也没?发?生?过似的,今日还有心思带着敖泠跑出去玩。
敖泠是隐隐有了些眉目,却不敢细想,只知道今日若是他兄弟阋墙,在西?院真闹起来,最讨不着好处的不会是哪咤。
而是她。
明面上看她只是哪咤的质子,但实际上她还是陈塘关挟制东海的质子,可古往今来,质子何?时会有人权。
李家三子都?在场,各怀心思,难以读透。却叫她明白,她纵有千般本事,今夜就算不死,也会被他们?生?生?扒下一层皮来。
她的心跳得极快,扯着哪咤的袖子哀求,语气?都?有些颤抖:「哥哥,我害怕,让他们?走吧。」
哪咤没?动,也没?看她。
金咤却怒视着她,低呵道:「龙女,你好大的胆子,当日已经提醒你,竟还敢再次对我弟弟下禁咒!」
金咤把什么话都?挑明了。
陈塘关有多?少人恨龙,敖泠不必算都?知道。但此刻瞧着金咤的眼神,却发?现?他比哪咤还憎恶她,又或者不是憎恶,而是根本没?把她当成生?命来看。
他自?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气?势,看她的目光从始至终像在看一个死人。
金咤一挥手,猩红法决带着破空锐利的气?势,这一击显然就是要让她立毙当场!
她神色一凛,浑身没?有法力的前提下,她竟下意识是往哪咤身后躲。
干坤圈迸发?出耀眼的金光,将那法决击得粉碎。
哪咤的手指微动,他轻启唇:「大哥,出去说?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