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他当日冲动,酿成的恶果。
金咤却皱紧了眉:「当日你是不是故意不等我?们?——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,若是出了什么事?,都由你自己担着?!」
他原以为哪咤只是为了救敖泠去的,压根没考虑到这种可能?。
再想哪咤走得那么急匆匆,甚至都不告诉他们?是要去哪里。其实是根本不希望他们?掺和。
哪咤被?人猜到心思,不愿多说,偏过头去,风火轮生于足下,便要御风而?去。
「哪咤!」金咤冷声,「你有没有把我?们?当兄弟过?」
哪咤出生起就伤了李靖,被?李靖视为不祥妖物,要当场诛杀。
幸得太乙真人前来,收了他做徒弟,可才出生就去了干元山修行,从未有过爹疼娘爱的童年,因?此也养了一副孤僻的性格。
他从不与李家人过分亲厚,就算他们?后来一同在军营里,哪咤也是少?言寡语,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如今也是这样,所有事?只知道?自己抗。
金咤化出自己的法宝遁龙柱,将?其抛出,与风火轮撞在一起。
木咤也正了神?色,飞身去拦哪咤:「哪咤,不可意气用事?......四海水族皆至陈塘关?,纵你有通天本领,也拦不住千军万马。」
哪咤哪里会听,他向?来是打定主意便不回头的人。
但顾及兄弟情谊,他只是冷下脸,用混天绫将?他们?的武器一併裹住,送回地上。
「哪咤!」金咤木咤两兄弟顿时气到失语。
便是这时,翻腾的乌云渐渐变得愈来愈浓烈,像是一个硕大的墨点在不断蔓延,将?天色渲染成黑夜的颜色。
直上云霄的海浪滔天,向?陈塘关?翻扑而?下。
哪咤眼中的戾气化为浓烈的愤恨,他再也不顾金咤木咤的阻止,飞身向?空中而?去。
混天绫迸发出耀眼的赤色光芒,亮如白昼,渐渐盖住天际,兜住了漫天海水。
干坤圈飞进涌动的黑云里,少?顷,愤怒的龙吟似乎化为了实质,搅得地动山摇,诡谲恐怖的庞然大物勐地探出龙头来,怒吼响彻云霄。
「李哪咤,你还敢来犯!弒仙之罪,你要用命来抵!」风里不知是谁的声音透着满腔怒意。
哪咤冷嗤一声,他浑身湿透,但手中的火尖枪三昧真火不熄,雨水被?蒸腾化为雾气,模煳了他的眉眼。
他微眯着眼睛,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,便要将?火尖枪狠狠飞掷进云层里。
......
一道?泛着金光莹润的光幕突然隔开了他和云层的距离,遽然间,陈塘关?恢復了一瞬白昼微亮。
是天庭出手了。
许多人在此刻松了一口气。
可没过一会儿,光幕又重新被?黑云压盖,惊雷在空中炸开,刺得人耳膜发麻。
敖泯眼中的晦暗涌如潮水,他凝视着那道?光幕,眼中冷意乍现。
「真的来了。」敖泠在他身后,语气疏淡,也颇有松口气的意味。
因?为人太虚弱,她一句话说得很是费力:「你看...我?说了,天庭不会放任不管。」
龙族作恶为先,三教与天庭互相抗衡,天庭不能?失了人间信力,不然往后如何服众?
敖泯盯着那道?光幕看了很久,最后轻笑?了一声。他转过头去看敖泠,眸中晃过一丝冷寒的微光。
「那又如何?」他拉住她身上的锁链,一把将?她推至云层边缘。
抓着锁链的手极为用力,他仍觉不解气,死死抵住她的脑袋,让她半边身子都悬在云外。
「你看天庭真的想管吗?」敖泯眼中泛起些森然冷意,「若真想管,大可阻我?水族的兵,让几位龙王打道?回府,可如今只是拢了这么一层结界。」
他在哈哈大笑?,语气极为讽刺又畅快。
「你错算了,敖泠。天庭也忌惮水族势力,不敢轻易驳了四海的面子。」
敖泠心中一紧,她眼中的血红还未褪去,只能?努力睁大眼睛,去辨清眼前的结界。
雨水还在往下落,就似天空裂开了一个大口,海水倒灌,倾盆之势。
从空中往下看,陈塘关?的道?路早已?淹没在潮水里,一座座房屋变得孤立无援。
九湾河水势也十分湍急,河水与泥浆混在一起,骯脏浊乱,像是一条盘旋的大蛇,正在不断侵蚀着这座城关?。
真的没有人护着陈塘关?。
她的手有些发抖,不愿让他看出来,深唿吸一口气:「天庭是在警告你,敖泯!」
「这算什么警告?」他笑?得轻蔑。
「若淹了陈塘关?,无人会认你做龙王。天庭一向?道?貌岸然,不会允许手中沾染鲜血的龙子继位的。」她心中其实已?经没了什么底气,语气略微颤抖,却仍想劝服他,「......你这是便宜了敖沿他们?,给?敖广当了这么多年身下臣,还想给?别人做嫁衣吗?」
敖泯这次久久没有回应她。
她心中有些泛凉,又突然被?敖泯扯住头髮,被?迫仰着头。
敖泯的声音犹如附骨之疽,在她耳边响起。
「你看看那儿。」
雨水将?她的眼睛模煳不清,但她仍一眼看到了少?年的身影。
哪咤足踏风火轮,御风而?立,嵴樑挺拔,一身红衣凛然。他额发被?雨水打湿,贴在皙白的脸庞上,一双漆黑如玉的凤眸似乎正看着她的方向?。